卢金旺却不胜其扰,专门写了张*,由护士交给外面的政府办工作人员,无论任何人过来,都一律挡驾,也不许收留礼品。
半个小时后,常务副省长杜山打来电话,关切地道:“怎么样,老伙计,听说你病倒了?”
卢金旺笑笑,轻声道:“没什么大碍,休息一段时间就好。”
杜山拿手揉着额头,表情阴郁地道:“滨海的医疗条件不太好,要不这样,你来省城吧,我联系几位专家,给你会诊一下,可不要误诊了。”
卢金旺摆摆手,轻声道:“真的没事,老领导,你放心好了,我这把老骨头,还能撑得住。”
杜山仍有些不放心,皱眉道:“怎么会突然病倒呢,是不是压力太大了?”
卢金旺点点头,沉吟道:“压力确实很大,这位王书记,怎么说呢,太能折腾了!”
杜山哼了一声,冷冰冰地道:“实在不行,你就让着他点,以拖待变,只要不动常委,就没有太大的影响,年轻人喜欢乱折腾,爱出风头,就让他去搞吧,天塌不下来!”
卢金旺叹了口气,摸着稀疏的头发,摇头道:“老领导啊,事情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,别看他年纪轻,却很有手腕,各种新鲜花样层出不穷,我现在可是老革命,遇到了新问题,很是头疼啊!”
杜山犹豫了下,轻声道:“要不,改天我下去一趟?”
“别,你别过来,免得惊动了省委赵书记。”卢金旺翻了个身,把枕头垫好,眯着眼睛,望向窗外,淡淡地道:“这边还是我盯着吧,不管怎么样,也要支持你再进一步,我呢,是不行了,再干几年,就去政协养老了。”
杜山摆摆手,轻声道:“老卢啊,千万别灰心,以后找到机会,我再运作一下,实在不行,就挪挪窝,你到省里来工作,滨海那边,就交给锦溪吧。”
卢金旺喝了口水,放下杯子,淡淡地道:“再说吧,现在的问题是,打黑和反腐啊,这两把火烧起来,可能会牵连到一些干部。”
杜山站了起来,不假思索地道:“牵连就牵连吧,那也没办法,谁让他们自身靠不住呢!”
“杜省长,昨晚……”犹豫了下,卢金旺还是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昨晚,锦溪来找过我,拐弯抹角地说了些事情,感觉不太好。”
“什么?”杜山愕然,有些吃惊地道:“锦溪……锦溪,他也卷到案子里去了?”
卢金旺摸着头发,语气低沉地道:“不好说,也许是秘书,也许是家属,他是没有承认的,不过,我心里没底,老实说,以前听到些传言,但不太好过问,也就搁置了,现在看来,无风不起浪啊。”
杜山愣了半晌,才回过神来,有些头痛地道:“关锦溪啊,关锦溪,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,他怎么会这样不争气呢!”
卢金旺坐了起来,拿手摸着床沿,语气低沉地道:“老领导,是我没做好工作,我要向你检讨!”
杜山苦涩地一笑,摆手道:“老卢啊,不怪你,是他自己目光短浅,不争气,能怪得了谁。”
卢金旺叹了口气,摩挲着头发道:“当然,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,也许,真的如他所言,是底下人做的,他并不知情。”
杜山却摆摆手,声音冷淡地道: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,必要的时候,挥泪斩马谡吧!”
卢金旺默然半晌,才酝酿着情绪,声音沙哑地道:“说实话,我是真想保他啊,这些年,他可是立了大功的,我对他的期望也很高。”
杜山心里也很烦乱,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,良久,才停下脚步,轻声道:“顺其自然吧,老卢啊,专心养病要紧,身体比什么都重要,滨海那边,可离不了你啊。”
卢金旺虚弱地一笑,摆手道:“身体没关系,这把老骨头,还能坚持几年,现在要考虑的是,万一锦溪出了问题,谁能顶上,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,可太重要了!”
“你那边有合适的人选吗?”杜山试探着问道,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冷。
卢金旺咳嗽了几声,喘息道:“老领导,还是您定吧?”
杜山面色稍微缓和了些,轻声道:“侯晨怎么样?”
“老侯是不错……”卢金旺停顿了一下,轻声道:“不过,他在那边还是很有利的,能多出一双眼睛,还可以作为沟通的渠道。”
杜山冷笑了一下,淡淡地道:“那就再想想吧,这个人选上,应该会引起很大的争议,不要说那位王书记了,叶向真这些人,想必也会插上一手的,省委赵书记是什么意思,也很难猜测。”
“那也好,但愿锦溪能经受得住考验。”卢金旺点点头,听着耳边的嘟嘟声,把手机挂断,点了一颗烟,皱眉吸了起来,半晌,才盯着一根小指,喃喃地道:“也许,可以尝试和他合作的,只是,以老杜的性子,必然是不肯的,老杜什么都好,就是太多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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